《絕命酒店》
源於人道主義的關懷與愛 曉龍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以一個人的能力及其對社會的貢獻衡量他/她的存在價值,如果他/她是警察/消防員,不幸殉職,會被安葬在浩園,獲得蓋上香港特區區旗的「優厚待遇」;如果他/她是文學家/科學家,撰寫了不少劃時代的重要著作,去世後會被懷念,甚而有新聞特輯紀念他/她。不過,倘若他/她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最多只會有人敘述他/她「驚天地,泣鬼神」的惡行,並講述他/她受到的懲罰,絕少會認同他/她在社會中的生存價值。《絕命酒店》內綽號「護士」的Jean(茱迪科士打飾)偏偏反其道而行,認為每個人都有自身生存的意義,源於人道主義的原則,不論那位罪犯犯下的惡行有多嚴重,其個性和行為有多敗壞,她都會在「阿提密斯酒店」內為他/她進行急救,不會因他/她是罪犯而袖手旁觀,因為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不應因其不當的行為而被剝奪此權利。因此,在她的理念內,罪犯與其他普通人生而平等,既然普通人有獲救的機會,罪犯亦應獲得一視同仁的對待,這就是西方平等觀念的徹底實踐。
此外,《絕》描寫的世界與未來資源短缺的黑暗國度十分相似,普通人因食水短缺而被迫犯罪,繼而淪為罪犯,其鋌而走險的行徑是環境使然,不是自己的選擇。Jean有豐富的同情心,認為這群罪犯的惡行是被「逼上梁山」所致,要怪責的,不是罪犯本人,而是造成資源短缺問題出現的商家和政客。她的言行低調含蓄,但從其選擇罪犯施以急救的行為分析,其實她的內心充滿著對社會的控訴。現今世界的資源仍算充足,只在少數地區內出現資源短缺問題,但未來學家已預示此問題會於不久的將來裡頻繁地在全球廣泛地區內出現,《絕》的創作人假想此問題已日趨嚴重,還極端化地估計此問題對社會穩定和善良人性「空前絕後」的破壞,使人類的腐朽行為於不堪命運的驅使下,不得不赤裸地暴露在他人面前。不過,她對這群罪犯的包容和愛,讓他們在「陰霾滿佈」的環境下,仍然感受一絲一點的關懷,仍能享受一點一滴的溫暖。因此,她不單成功救治罪犯的軀體,還提供另類的「心理治療」,令他們在悲傷絕望以外,仍有「明天會更好」的希冀,以及人性既真且善的盼望。
事實上,《絕》內的Jean有一種「拯救世人」的使命感,這是她愛人愛世的菩薩心腸衍生的責任心,與其說她主理的「阿提密斯酒店」是一家絕命酒店,不如說它是一家續命酒店。因為對人類未來的樂觀構想正由她無私的心態和行為而衍生,當人人以為每個人只顧自己卻不理會他人,其自私心態已無限度「泛濫」時,她的出現為世人帶來希望,亦讓世人明白生存是每個人的基本權利,不會受那人的個性和行為影響而產生所謂的「等級差異」,正如耶穌不會因那人是罪犯而不愛他/她,反而因他/她在行為上有所偏差而傾注更多心力和時間憐愛和關懷他/她。由此可見,她在亂世中的存在,於人人只求自保的年代裡,顯得彌足珍貴,因為她善良的個性和毫不計較的行為「萬中無一」,其拯救「弱勢社群」的行為顯露愛人如己的精神。當我們只想著如何使自身的利益獲得最大化的擴展時,她身為護士而願意不為報酬地犧牲自己,其心底裡忘我的大愛直接表現一種南丁格爾式的偉大,只知耕耘而不計較回報,並追尋真善美的終極理想,正是現今社會需要珍而重之的高尚道德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