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莉歐莎:末日先鋒傳說》Furiosa: A Mad Max Saga

軟硬兼備延續末世經典

《末日先鋒》Mad Max可算是最長久的系列電影之一,最重要是由始至終導演、編劇都是佐治米勒。那麼他的「世界」就可以貫徹始終,粉絲一樣喜歡。此集比較特別,沒有Mad Max出現,這是上一集Mad Max: Fury Road的女主角芙莉歐莎(Furiosa)的前傳,可稱為 Mad Max 的外傳。上集Furiosa由查莉絲花朗飾演,由於本集是由小孩描寫到成年,所以由較年輕的安雅泰萊采兒來飾演。電影要觸動人必須以人物先行,這集揀選了一位驃悍的女孩來說故事,可觀性已很高。何以令她形成這樣的性格呢?甫開場的一輪追逐已扣人心弦,孩童的Furiosa被綁架,纖瘦的母親為救她同樣強悍無比,單人匹馬窮追不捨…,最後被殘暴虐殺而死,此段已奠下Furiosa的憤恨和復仇決心,觀眾亦會更加憐憫和同情。

此集還有另一大卡士是基斯咸士禾夫,想不到「雷神」這回演一個大反派,化妝故意令大家看不出來。「雷神」這趟表現相當出色,將大壞蛋的殘暴、囂張、瘋狂發揮得淋漓盡致,並且由壯年演到老年。荷里活內大隻又靚仔又會演戲的不多,看得出基斯咸士禾夫極想改變形象,要做一個演技派。

電影兩個半小時之多,幸好前大半段都是寫Furiosa的成長遭遇,既細膩又驚險,但後半段戰爭場面就略嫌冗長了,雖然動作特技、招牌飛車追逐都拍得優越超班,可是太多就予觀眾麻木的感覺,變得沉悶。畢竟到結尾仍能銜接上集Mad Max: Fury Road,總算完美。

論技術,老牌導演確實已爐火純青,尤其分鏡之細緻完整,現今許多導演都難及。雖然佐治米勒已年近八十,但仍然魄力非凡,好些鏡頭都配合今天的電腦特技,更能展現其「後末日世界」意境。

1985年的Mad Max早已充滿警世意味,希望人類早作反省,可惜四十年來不單毫無寸進,反而更有倒退之勢,活像戲中文明已毀一樣,由一群野蠻、弱智、暴虐、獨裁的人類來統治。嗚呼哀哉!

陸凌綠

《查無此人》短評

偷換身分的迷思

眾所周知,每一個人都不是「獨立」地存在,人生在世,人與人之間無可避免地有或多或少的聯繫,在偷換身分的過程中,拿走一個人的身分,其他相關的人都會受牽連,講述偷換身分的劇本其實一點都不簡單。《查無此人》內Ray的身分是假的,Amber的身分亦是假的,編劇似乎把偷換身分的行為寫得太簡單,倘若大家在現實生活中像她一樣,想辦法使好朋友「失蹤」,便能成功盜取她的身分;或者像他一樣,拿取外來者的名字和職業,便能把身分「據為己有」。如果偷換身分真的這麼簡單,那麼很多人都會這樣做,因為憑著自己的努力改變身分遠比掠奪別人高貴的身分艱難,倘若現實真的如此,世界很大可能會大亂。

因此,編劇的偷換身分意念雖佳,能掀起話題,亦是網絡世界內身分被假冒的課題的「現實版」,但片中偷換身分的過程絕少牽涉與原有身分相關的家人及朋友,在長期假冒下仍然沒有被揭露「真身」,其高超的遮掩技巧實在使筆者匪夷所思。故《查》拿著現實的話題大造文章,但情節的發展卻有點「超現實」,或多或少產生風格上的不統一,甚至明顯的矛盾。

或許「聰明反被聰明誤」,Amber盜取了好友的身分,卻未能察覺Ray的假身分,她被他欺騙,或許他的樣子極像專業人士,導致她對他深信不疑,或許他的「演技」甚佳,在她的貓面前運用了獸醫專業的知識,使她不會質疑他的假身分。在她與他的關係中,劇本實在需要更多鋪墊,才可讓觀眾對故事情節的發展信服。如今角色與角色之間的關係顯得理所當然,他運用自己的「語言藝術」,輕易欺騙作為騙子的她,兩人背後應有更多耐人尋味的故事,導演孫立基沒有把它們拍出來,只由我們在自己的腦海內自由「填寫補充」。

或許導演應拍攝另一齣前傳解釋《查》的內容,我們便會對劇本的細節一目了然。如今編劇省略了角色背景的描述,觀眾單靠角色表面的言語和行為估計他們特殊的背景,並把這些背景聯繫至角色本身的性格特徵和具體言行。倘若她與他有一些自述的環節,介紹自己的背景,觀眾對角色的了解會更深入,整體的效果亦更佳。

事實上,偷換身分容易,防止被揭露困難。Ray多次轉換身分而不會在短時間內被揭發,必定有一些「神乎其技」。編劇不曾著墨於他的隱藏技巧,便貿然描述租客如何被他欺騙,這種編排似乎低估了香港人的智慧。現實中不少香港人是容易被騙的「羊」,但亦有不少是勇於追根究底的「偵探」。他能欺騙這麼多人,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幸運地遇上了「羊」,卻不曾遇上「偵探」。

曉龍

《我在這裡等你》短評

「神奇」郵箱的威力

想不到《我在這裡等你》內天宇(劉俊謙飾)寄信給年輕時的阿翔(范少勳飾)所使用的「神奇」郵箱有改變命運的威力。本來筆者以為《我》是一齣「傷春悲秋」的慘情片,猜不到天宇得悉阿翔死去後,竟想到要用郵箱讓其命運逆轉。全片的故事是現實與「超現實」的結合,初時天宇身為香港著名作家,因抄襲風波而避走台灣,遇上阿翔,從寫實的筆觸出發,講述他倆在友情與愛情之間的相處過程,如果觀眾有同性的知己,必然感同身受,因為他倆從相識、相熟至深交的過程,其人際關係的自然發展,與現實相符,其寫實的風格顯而易見。

到了《我》的中後段,天宇「療傷」過後返回香港,本來想找回阿翔,以保持聯絡,殊不知阿翔已去世,遂想到要用「神奇」郵箱改變阿翔的命運,使他免於死亡。天宇再次寄信給年輕的他,並提醒他「千萬不要去台北」,當時他視天宇為「大哥哥」,十分尊重和信任他,真的沒有去台北,使他的生命徹底改變。「神奇」郵箱的設計其實沒有問題,但天宇寄出的信件能改變他,在這段情節的背後,確實需要更多的鋪墊。他的決定被信件的內容左右,大前提是他與寄信者有深厚的感情,而天宇與他長年累月只靠著書信來往,他不曾見過天宇,文字交往所培養的感情十分有限,故他信任天宇的原因,真的需要更多影像的描述,亦需要更多銀幕時間的解釋。如今他收到多封天宇寄出的信件,便貿然決定不去台北,其命運隨之改變,當中的情節鋪排實在有點單薄,他的改變亦有點匪夷所思。

《我》的創作人從感性的角度「包裝」全片,天宇與阿翔在見面相處的短時間內建立的深厚感情觸動觀眾的心靈。但談及人生及命運,卻必定有理性的元素,才讓生命的改變具有貼近現實的說服力。如今「超現實」的情節處理欠缺了更多巧合的外在環境的配合,導致阿翔生命的巨變過於「理所當然」,亦讓他繼續生存的結局變成一個難以置信的「神話」。或許編劇不想《我》的終結過於悲哀,為了給予觀眾希望,便斷然使他「翻生」,雖然影片末段已「重生」的他與天宇再次相遇的安排讓我們萬分感動,但這種情感的聯繫卻不能抹殺他改變了生命的不合理安排。因此,《我》作為一齣感性的電影,其實都需要一點點理性的鋪排。

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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