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四月, 2023

《調教你丈夫》短評

「男女換位」仍然是話題?

《調教你丈夫》很明顯給予觀眾過時的感覺。在今時今日,世界各地女性的社會地位已日益提升,她們不少已佔據管理層的位置,甚至擔任總統和首相等最高領導者,這已非甚麼新奇的事。可能中國國內仍然有些大男人瞧不起女性,但筆者相信人數不多,因為女性身分日趨尊貴已是大勢所趨,故片中胡鐵男(常遠飾)的出現,他有點貶低女性的公開言論,在上述的趨勢下,確實有點「不合時宜」,甚至與現今的潮流格格不入。因此,《調》從角色設定開始,已難以讓觀眾投入其中。

此外,片中鐵男進入一個「錯位」世界,男尊女卑變為女尊男卑,「男女換位」在今時今日仍然是話題?答案肯定是「不」,因為讓男性體驗懷孕、照顧小孩的辛勞,已不是新鮮事。他難以適應「錯位」世界,被迫進入特別班接受再培訓,學習如何成為賢良淑德的家庭主夫,跟著懷孕生子,被貶抑歧視,源頭在於他生的是兒子而非女兒。男女傳統身分角色地位的對調,在近十多二十年來的換位思考活動裡已十分常見,今趟導演張琦拿此題材拍電影,其實已給予觀眾「老掉大牙」的感覺。片末他從「錯位」返回正常世界,了解女性的辛勞,知悉她們的才能,不再歧視她們,反而主動提拔她們擔任公司的管理層,他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主要源於其在「錯位」世界裡的親身體驗。故事發展的橋段全在觀眾的意料之內,欠缺驚喜,遑論會有甚麼新元素,即使在影片中段加插一些貌似諧趣的舊時代歌曲,在「主菜」不濟下,加入更多可有可無的「配料」,仍然於事無補。因此,《調》追不上時代,已是劇本最嚴重的毛病。

作為國內電影,《調》的創作人以社會性的話題為故事的核心,本來無可厚非,但展現的層次太低,披露的現象太表面,就是全片最大的問題。在「錯位」世界內,鐵男只體會在家照顧小孩及做家務的勞苦,便認定女性很偉大;創作人從未「進入」她們的內心深處,亦未深刻披露她們對小孩付出的耐性、愛和關懷,這使他的體驗流於表面,其只聚焦於不斷做家務以致休息時間不足的辛勞,亦反映創作人對女性心理和精神層面的了解不足。因此,他們製作《調》之前,其實應蒐集更多關於女性內心世界的資料,只有這樣,才可深化影片的內容,並提升它的層次。

曉龍

《寶驚魂》Beau Is Afraid

「癲」是一種逃避

高壓之下就「人都癲」!近兩年多了許多瘋子戲:《神探大戰》、《七人樂隊》(徐克那段)、《超神經械劫案下》及同期上映的《命案》,都是瘋瘋癲癲。電影反映現實,經過這幾年,大家都明白成為一個瘋子是順勢而為,你不瘋或你不去裝瘋,很難活下去!瘋,是最好的避難所(包括編劇)。本片主人翁就是長期活在母親陰影下,四十多歲仍是一名裙腳仔的阿寶。

Ari Aster是較為偏鋒的導演,甫開場,初生嬰兒的主觀鏡頭已經先聲奪人。從阿寶居所四周的奇人異事到鄰居的門縫字條…,一連串鋪排都張力十足。因為事先已張揚阿寶要看心理醫生,給觀眾的認知就是阿寶有精神問題。筆者從字條開始,已覺得一切都是阿寶的幻覺,就像《有你終生美麗》。當然此片玩得更放任。

劇情發展一直都是「不可思議」,導演以一個探索模式去說故事,追看性很強。飾演主角的華堅馮力士是全片的靈魂,從內到外的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方法演技,簡直無與倫比,極具感染力。選角也非常恰當,飾演少年阿寶的Armen Nahapetian簡直與華堅馮力士有九成相似,可見製作十分認真。美術、攝影、燈光、道具等皆精心經營,近三小時的片長,觀眾仍耐心欣賞,沒見有人離座,證明影片有一定吸引力。

在虛幻主導下,筆者一度懷疑到底阿寶的母親是否真實存在?抑或只是他的心魔?故事本來發展有紋有路,忽然筆鋒一轉,變出戲中戲七彩繽紛的動畫,又有劇場式演繹;沒錯,影像上確是有趣奪目,但既不承上也不啟下…,可能是阿寶的潛意識,像催眠一樣,意味他的渴望,是最真實的阿寶。至最後來個「馬上風」遺傳病疑團,又不禁令我想起:《命案》的遺傳病…。來到這裡其實已覺得有點鬆散失控了,最後還來個陽具怪父親大殺戮,是虛幻了吧?但母親又真實存在(我覺得很破壞)…這是否定阿寶的幻覺麼?還是要促成「大審判」?看似人類的「大審判日」―死亡,呼應著片首的呱呱墮地―出生。

筆者本來以為導演是利用阿寶的「瘋」來嘲諷「其實你們才是瘋」的事實;正是「眾人皆瘋,我獨醒」!但看下去又好像很多層次晦澀難明…。不管如何,給看官們無限解讀,才是有趣的觀影體驗。我頭腦簡單,只能作直覺闡釋:將精神病人的狀態具象化;尤其「恐懼」。因為恐懼,所以就要逃避,而「瘋」就是最佳的逃避方法。

寫一個「癲佬」的故事,不合邏輯、無章法都可以不受挑戰,因為我是瘋的!看真,本片骨子裡其實跟我們的幾部「瘋片」一脈相承。

陸凌綠

《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短評

別有一番風味

很多時候,喜劇可以是悲劇,悲劇亦可以是喜劇。《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內警察吳明翰(許光漢飾)誤打誤撞撿了紅包,初時不願意與毛毛(林柏宏飾)冥婚,引致他衰運連連,不斷闖禍的經歷對他來說是悲劇,但對觀眾而言卻是喜劇,因為我們看見他滑稽的動作及粗心大意的肢體動作,活像銀幕上常見的搞笑角色,使我們容易捧腹大笑。《關》的創作人對喜劇節奏的觸摸十分準確,「連珠炮」的笑料與他外露的身體語言的配合,成功跨越港台兩地的文化鴻溝,相信此片在台灣賣座之餘,在港亦會大受歡迎,最低限度香港觀眾應不會「水土不服」。

另一方面,《關》的創作人懂得在適當時候轉移觀眾的焦點,讓我們欣賞故事的多元性。當片中男男冥婚的笑料維持了一段時間後,許光漢與林柏宏不再繼續進行「馬拉松式」搞笑,改由明翰主動替毛毛偵查他被殺的真相,當時的氣氛突然變得嚴肅,讓我們不敢再胡亂地發出笑聲,轉而耐心地追看故事的發展。其後全片以江湖式的情節告終,又彷彿使《關》增添久違了的現實感。創作人把恐怖、懸疑與寫實共冶一爐,讓《關》成為香港《開心鬼》、《無間道》與《古惑仔》電影系列的「合成品」,筆者相信編劇兼導演程偉豪是舊日香港電影的影迷,十分熟悉其明顯和典型的標記,透過台片找到港片的影子,是我們觀賞《關》時意料之外的驚喜。

例如:毛毛與明翰陰陽跨界的對話,只有明翰看見毛毛而其他人卻看不見他,導致其他人誤以為明翰自言自語/對著空氣說話,這種「錯摸式」橋段在八十年代的《開心鬼》系列內隨處可見。《古》的元素亦在片中的江湖橋段內大派用場,十多二十人跟著資深的大佬出場,其氣場及氣勢與當年《古》的場面設計不相伯仲,可見其有很大程度的參考成分。而《關》的警匪情節亦有《無》的臥底特色,其警賊難分的尷尬,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的迷惘,亦同樣在《關》內成為明翰生命中的轉折點。

由此可見,《關》仿如我們少吃的「雜錦餐」,未必能滿足每個人的口味,但我們卻可因應自己的喜好而「各取所需」,亦可在異地電影內懷念舊日香港的影像文化,就像吃台式魯肉飯時憶起香港豬肉的原始味道,觀賞《關》時實在別有一番風味。

曉龍
23
四月

《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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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的情

《燈火闌珊》的創作人對香港霓虹燈的懷念,使這齣戲以此獨特的文化特色為核心。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旺角、灣仔等鬧市布滿霓虹燈,當時的香港人習以為常,覺得它們除了宣傳特定的本地品牌外,還可照亮整條街道,一組燈排在一起,更構成香港不可取締的地區特色。時移勢易,由於近年香港颱風的數量逐漸增加,霓虹燈掉下會構成安全問題,故這些燈陸續被拆,這使霓虹燈成為「歷史遺跡」。在此片放映前,有一位霓虹燈師傅接受訪問,說現時已甚少製造這些燈作為宣傳的用途,很多時候只與藝術家合作,讓它們成為供人觀賞展覽的藝術品。很明顯,片中江美香(張艾嘉飾)對霓虹燈情有獨鍾,因為這種燈盛載著自己與已去世的丈夫楊燦鑣(任達華飾)的珍貴回憶,舊日他們一起造燈的片段,正暗示她對他深切的懷念。與其說她藉著再次造燈的過程懷緬舊日與他同在共處的日子,不如說她象徵現今已屆中老年的香港人,藉著霓虹燈懷念舊日的香港,抒發自己對舊物舊事離不開的愛,忘不了的情。

《燈》講述了在世的人對已去世的親人的懷念,容易抑鬱成疾,而心病還需心藥醫,不可能單靠藥物治癒,需要完成整個懷念的「儀式」,才可放下捨不得的親情。在燦鑣去世後,美香難以接受他已「離開」的事實,遂在每晚與女兒楊彩虹(蔡思韵飾)吃飯時,都會多放一碗飯,假裝他仍會與她倆一起吃飯。彩虹叫她看醫生,這是平凡人對她的行為的正常反應,殊不知醫生其實不能治癒她,最多只能減輕她心底裡的痛楚,因為她不會在吃藥後便自然地放下自己對他的情,反而藥物令她「逃避」現實,藥性過去後她依舊痛苦,關鍵在於她放不下自己對他深厚的感情。因此,她與他生前的徒弟Leo(周漢寧飾)及彩虹合力再造名為「妙麗」的霓虹燈牌,與其說為了幫助他的舊客戶妙麗(龔慈恩飾)的丈夫回憶舊事,以醫治其老人痴呆症,不如說為了完成她替他達成心願的個人理想,讓她得以完全放下他。很多時候,要放下一位已去世的親人並不容易,她的抑鬱不安,實屬人之常情,幸好她找到放下他的「路徑」,只有這樣,她才可重返生活的正軌。或許我們與她相似,不能放下自己對舊事舊物的深厚感情,經常懷念昔日布滿霓虹燈的香港,但現在已「一去不返」,唯有到了我們完全放下的一天,我們才可像片末的她,得以重新出發。

由此可見,《燈》的創作人借人喻物,張艾嘉憑著出色的演技及適切的身體語言,特別是她與女兒一起吃飯時,看著原本預備給已去世的丈夫使用的碗筷時,其空洞的眼神蘊藏的無奈和空虛感,讓美香對燦鑣的懷念之情溢於言表,亦暗示我們對舊日的香港深切的懷緬之情。霓虹燈日漸消失的事實象徵一個時代的過去,香港人的集體回憶可能只會在藝術館內重現,畢竟LED燈取代霓虹燈已是現時不可逆轉的大趨勢,這就像昔日戲院外牆上手繪的電影宣傳板已成為「歷史遺跡」,不可能再重現。我們唯有接受這種不得已的時代變化,才可安然地繼續享受平淡的生活,否則,只會有滿肚子的埋怨和憤怒,長久下去,會釀成抑鬱和焦躁的不安情緒,對己對人都沒有好結果。

曉龍

《命案》Mad Fate

與天鬥其樂無窮?

開宗名義講風水術算的電影甚少,這齣真的談算命嗎?還是借此談「我們的命運」?編劇游乃海說:我想寫一部勵志片。

「改變不到環境,就改變自己吧!」這句說話近年經常出現。因為大環境而令大家變得瘋癲?抑或詐癲扮傻才可以捱得過去?片中幾位主角有精神病、有心理變態;都是天生的,他自己都不想。大師奮力遏制身邊的心理變態者助他改命,自己的精神病卻愈趨嚴重…。我看除了「改命」過程的官能刺激外,肯動動腦筋對號入座,會更有得著。

鄭保瑞是老手,善用觀眾的觀影經驗,甫開場已張力十足,扣人心弦。緊張氣氛一流,加上主題獨特,滿足觀眾的獵奇心態,亦步亦趨。從陳湛文轉移至楊樂文(lokman) 的鋪排是有點始料不及,其實角色重複,但為了增加刺激感與戲劇效果,說得通也無傷大雅。前大半部份都緊湊吸引,人物清晰細緻,及至林家棟愈趨「黐線」就變得有點鬆散,幸陳湛文再次出現拉回一把。

幾位演員都相當出色,尤其lokman 跟電視劇《IT狗》相比,進步很大。角色內心戲超多都能駕馭,張弛有度,恰到好處。陳湛文是一位可塑性很高的演員,喜劇正劇皆能。雖然戲份不多,但拿揑準確,搶鏡出色。當然林家棟也使出洪荒之力,演活這個瘋癲大師角色;小如一些小動作,大如心理層次的轉變,都有超水準表現。還有值得留意的是配樂,利用了古典名曲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與經典電影《桂河橋》主題曲,港產片甚為少見,至於含意如何?我相信杜琪峰會答你:因為沒版權,可省錢!其實音樂挺配合劇情的。

杜琪峰與鄭保瑞皆喜歡「宿命」主題;有因必有果,若然「果」定了,就去改變「因」吧!所以片中唸了很多遍的「我有得揀,我揀咗花呀!」花就是「因」。在有限度的選擇下,仍可擇善固執是我們的福份。避過瘋劫,咬緊牙關與天鬥下去!

陸凌綠

《命案》短評

能否粉碎「命運迷牆」?

《命案》裡的大師(林家棟飾)篤信命理,以為能依靠這方面的知識,可以替別人化解「死刧」,可惜「命裡有時終須有」,不論他如何想盡辦法改變當事人的命運,她始終難逃一死,因為這是她的命,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碰巧少東(楊樂文飾)同樣想依靠他使自己的命運逆轉,究竟少東能否粉碎「命運迷牆」?這是全片最大的懸念,亦是觀眾願意「目不轉睛」地看著銀幕,從開首追看至結局的主要原因。

《命》的點題語句「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似乎暗示人力難以改變命運,但事實是否真的如此?既然每個人的命運早已經注定,為何我們仍要這麼努力使自己進步?為甚麼我們依舊要想盡辦法戒掉從小至大幾十年來沾染的惡習?少東其實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象徵」,當我們難以接受未來的惡運時,通常都想尋求方法擺脫惡運,但它很多時候與我們的本性有密切的關係,這就像未來的他會殺人入獄,與其殘暴的本性有不可分割的關係,要戒除此本性,才可改變自己的命運。編劇以他為極端的例子,旨在說明每一個人得知自己欠佳的未來時,或多或少都會想辦法尋求一點點改變,但能否真的成功改變命運?這是他尋求大師協助時的疑惑,亦是大部分人的煩惱。片中他本性向惡,會殘暴地殺貓,但其後一心向善,嘗試阻止自己殺人。究竟他能駕馭命運還是依舊成為命運的「奴僕」?

《命》是探討命運的哲理性電影,貫徹銀河映像的風格,就是其「難以想像」的特質。當觀眾以為一切將走向終結,少東會以殺人告終時,突然筆鋒一轉,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死路之後竟出現另一條生路,只要有心要做出改變,那怕要戰勝殘酷的命運,總會讓自己的生命軌跡出現些微的變化。導演鄭保瑞在《命》內延續其風格化的作者特色,在黑暗中略見曙光,就是人在本性造成的困境中不輕易放棄自己,要積極面對命運的態度,就像片中的他,為了改變未來,決心與自己的本性「對抗」。或許編劇與導演皆不願意向命運屈服,積極地作出改變,相信改變行為便能改變未來,意圖粉碎「命運迷牆」,這種不服輸的心態構成《命》的核心主題,亦是全片最值得思考的地方。

曉龍
15
四月

《非常亂婿娶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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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這回事

對現今新一代來說,婚姻可有可無,可能他們質疑其神聖性,或者現時世界各地的離婚率偏高,他們覺得婚姻的安全感不足,與其以婚姻為愛情的延續,不如讓愛情停留在拍拖的階段,這就是《非常亂婿娶佳人》內Allen(路克巴斯飾)對婚姻的看法。即使他與Michelle(愛瑪羅拔絲飾)拍拖多年,他仍然不願意與她結婚;相反,她認為婚姻是他倆愛情的出路。他倆在這方面持續已久的爭執,他在她的好姊妹婚禮上搶走花球成為他倆決裂的導火線,使彼此的父母順理成章地成為他倆的「諮詢人」。全片創作人對婚姻的探討,不限於年青一代之間的關係,還旁及他們上一代彼此之間的關係,只有九十多分鐘的片長沒有限制其討論的闊度,反而影片內兩代之間的對照是其「錯摸式」笑料大爆發的高潮。

《非》大玩巧合的愛情關係,雖然在現實生活中男女雙方的父母分別愛上對方的機會甚低,但影片「創作」這種巧合,使Allen與Michelle雙方父母見面的情景成為其尷尬畫面「爆發」的高潮。他的父親在戲院內偶然地遇上她的母親,彼此十分投契,共同度過了難忘的一夜。而他的母親是她的父親的「情人」,兩人越軌地建立了婚外情。很明顯,雙方父母在他倆步入婚姻的殿堂之前要成為良好的榜樣,但雙方父母其身不正,這使他們在心理上陷入極度矛盾的苦況。一方面他們要在他與她面前假裝其婚姻生活愉快幸福,需要給予他與她結婚的信心,另一方面又要面對自己,需要思考自己應如何處理個人的婚姻關係及婚外情問題。《非》理想化地描寫他們「懸崖勒馬」,保持理性,沒有讓自己的婚外情破壞原本的婚姻關係,在百般「掩飾」下,成功引導他與她步入婚姻的階段。或許編劇把婚外情可能造成的破壞寫得太簡單,使片末的大團圓結局過於順理成章;或許電影是「夢工場」,《非》把婚外情的傷害性減至最低,與婚外情大多導致離婚收場的殘酷現實大相逕庭。因此,倘若把看《非》的體驗視作「發夢」,筆者相信大部分觀眾會愉快和心滿意足地看畢整齣電影;否則,觀眾定必輕易指出片中故事情節的不合理之處。

不過,有時候,我們看喜劇時其實不必太認真,反正《非》的創作人著意炮製「超現實」的笑料。這就像我們觀賞舊日周星馳演出的電影時,不會批評那部分不合理那部分與現實不符,只會在看見其瘋狂式笑料時大笑一頓,絕不會刻意地比較「超現實」與現實的情景,遑論會質疑影片中的角色在現實生活中是否「真有其人」。故觀眾抱著看一般喜劇的心態觀賞《非》,必定會心滿意足,不可能產生其情節「與現實不符」的埋怨。

《非》改編自舞台劇,整個故事主要在一間房子內發生,由對白構成大部分的戲劇衝突,看慣A級荷里活電影的觀眾可能嫌《非》的格局太小,欠缺大場面,但這就是它的特色。因為它由演員帶動其整體情節的發展,戴安姬頓、李察基爾、蘇珊莎朗頓及威廉麥斯都是老戲骨,無需擠眉弄眼的誇張演繹,但細緻的舉手投足都可以吸引觀眾的注意,或許他們本身根本就是《非》得以開拍的關鍵。筆者相信假如《非》換掉上述四位演員,其與未來襯家碰面的尷尬情景必定大為失色,彼此交談所「製造」的笑料亦平平無奇。因此,演員是《非》的亮點,亦是全片最高價值之處。

曉龍

《燈火闌珊》A Light Never Goes Out

霓虹燈下的用心照亮

「拆爛、冇咗」可重建嗎?電影中主角江美香(張艾嘉飾)就是竭力地尋找,竭力地重建;尋找記憶,重建希望。香港夜景曾經聞名世界,靠的就是霓虹光管,五光十色,熣燦生輝,「東方之珠」這個招牌也因而掛起。時移世易,彈指間消失殆盡。我們還剩甚麼?記憶。昔日彌敦道的霓虹招牌,依舊在我的腦海中一個一個的亮著,直至我「死忌快樂」。這句對白格外揪心。主角對著藍巴勒海峽大喊。

新晉導演曾憲寧首部電影,想不到技巧純熟,節奏流暢,善用懸念,使平實的故事具追看性。當然影后張艾嘉的真情演繹亦增強了整部戲之感染力。另梁銘佳的攝影也幫助很大;此君擅長拍攝夜景,燈光佈置,現場環境取材屬高難度,稍一不慎就會失真走樣,現在霓虹燈下一切皆美,質感突出。

「霓虹燈就是用光去寫書法」這是老師傅的闡釋。雖然低成本,資料搜集卻相當充足,尤其戲中的霓虹燈彩稿,我懷疑是真跡,若是的話則十分珍貴。霓虹燈除了是一個時代符號,也是一種藝術,但有誰重視過一個霓虹燈師傅?

雖然片子仍有沙石,但劇本佳句不少,最喜歡的一句「有招牌就有生意」楊燦鑣師傅說。噢,誰拆走了門口的招牌?曾導演是一位有心人,利用霓虹光管說好香江故事,大家都明白,在心中。當然片中第一個被拆的大招牌是「翠華餐廳」,我深表遺憾,合十。

P. S. 本來沒淌過一滴淚,但字幕一出所看到就爆哭了,淚如泉湧。一定要看完所有字幕,因為最後一個畫面道出一切!(利申:筆者是老香港)

陸凌綠

《關我Love事?》What’s Love got to do with it?

東西愛情議東西

中國以前都是「盲婚啞嫁」,而戲中的所謂「輔助婚姻」即「相睇」(相親),在我們看來一點不陌生。電影就有如一篇議論文:盲婚比自由戀愛好;兩位主角各有自己的愛情觀點。導演聰明地安排了代表西方白人思想的女主角先作為旁觀者,去紀錄東方巴基斯坦男主角如何去實踐他的「盲婚」。拍攝紀錄片的過程中,女主角素兒漸漸滲透了個人情緒與觀點;戲劇性衝突無疑增加,但又不失理性客觀的討論。在討論的過程中也順道讓觀眾一窺巴基斯坦婚禮的面貌,展覽一下異國風情。當然筆者對類似Bollywood 的歌舞預期雀躍!

雖然主題涉及種族、宗教、傳統,但在時下的英國,連首相都是印度人的當兒,歧視早已不存在,大愛共融,無分彼此。但好笑的是最後素兒的紀錄片被監製們視為「白人的觀點」,犯了左膠大忌,不可發行,實在諷刺。

其實本片並非愛情片,只是一場有趣的自省。老實說,筆者看至一半曾寄予厚望,以為會有一個打破常規的結局,結果…。

愛情本來就不應拘泥於形式。別管東西,行得通就是好東西。

陸凌綠

《伊朗無熊無懼》短評

值得尊敬的導演

伊朗導演約化巴納希在《伊朗無熊無懼》內夫子自道,講述自己面對的困境,要離開伊朗追尋自由的拍攝環境還是留在故土於種種限制下仍然想盡辦法拍攝自己理想中的電影?很明顯,他生活在當地獨裁專制的政權下,感到無奈不安,又不想輕易放棄。本來他可以改變自己的風格,拍攝一些支持政權的電影,但偏偏他覺得拍攝反映伊朗艱苦困境的電影,對他及普羅大眾來說,其價值更高,意義更大。

影片內民眾對巴納希又愛又恨,一方面他們覺得他別具才華,具有追尋自由的勇氣,可以代他們發聲,是值得尊敬的導演;另一方面他們認為他膽大包天,挑戰政府的容忍程度,其拍攝的過程更可能使他們被無辜入罪,甚至令他們的人身安全深受威脅。其後他們為了自保,即使欣賞他對藝術的堅持,仍然要求他離開伊朗近土耳其邊境的一個村莊,因為若他繼續留在那裡,只會使整個村莊成為被當地政權針對的目標。因此,他進退兩難之際,其實村民亦同樣面對類似的困境。

全片不斷在高壓政權下僅有的空間內「兜兜轉轉」,巴納希爭取拍攝時間的一分一秒,他對電影的熱愛,對反映伊朗人實況的熱誠,實在令人感動。雖然他猶豫不決,但在政權的「步步進逼」下,他不得不盡快作出抉擇。即使他為了村民著想而欲盡快離開村莊,都不捨得自己欲拍攝的每一個畫面,亦對當時接觸的伊朗人「難捨難離」。或許他在被壓迫下對伊朗的那份濃情厚意,只有他身為伊朗人才能深入了解其箇中真諦,其他非伊朗人在文化隔閡下,只能對他的經歷和遭遇深表同情,遑論能感同身受,並代入他艱苦的處境。因此,他值得我們敬佩,源於其在困境下仍願意繼續留下來的勇氣。

片末巴納希在車廂裡的一個鏡頭,意味深遠,不單象徵他不知道應何去何從的苦況,亦暗示他的人生已到了瓶頸,不論向前或向後,都會使他的生命產生難以逆轉的改變。因此,他正在尋找正確和合適的方向,其離開村莊後的一舉一動,可能是其生命不可或缺的轉捩點,並與現實中他的藝術生命能否延續的命運遙相呼應。故上述鏡頭除了描寫影片中的他忐忑不安的心境,亦反映現實中的他無奈不安的苦況。

曉龍
7
四月

《死屍死時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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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劣互見

眾所周知,香港的樓價冠絕全球,能夠付錢買樓的人不算太多。那麼,樓價還是人命更重要?《死屍死時四十四》諷刺臨海峰內14樓的住客擔心自己的住所會變成凶宅,把在自家門口發現,但「已沒有呼吸」的屍體移至鄰居門口,而鄰居有同樣的憂慮,只好把它再次移至他處。源於嘲諷樓價高企下的人生百態的意念而拍攝此長達120分鐘的電影,情節難免有重複拖沓之處,例如:14樓內所有住客都把屍體移來移去,各人不願意把屍體放在自家的門口,其實都有類似的擔憂,根本無需逐一描述。張子儀(呂爵安飾)脾氣暴躁,動不動便會罵人,但他實在無需在每次出場時都大動肝火罵人,只以罵人來突顯他暴躁的個性,有點單一,亦太重複。但有些情節卻交待不清,例如:張就(鄭中基飾)身為子儀的父親,同樣暴躁,他的妻子難以忍受他,唯有離家出走,說他六合彩中獎後變了很多,寧願他沒有中獎,究竟他在中獎前的個性如何?與現時的他有何明顯的差異?這是一個謎,因為全片根本沒有詳細說明。因此,嘲諷香港樓價而想出的點子遍佈全片,但可能由於描述的對象太多,導致其對每一個角色各自描述的篇幅失衡,這是全片最明顯的缺點。

不過,部分演員突出的表演拯救了全片。例如:李尚正飾演的李寶安盡忠職守,眾14樓住客需要無時無刻躲避他,以遮掩自己移動該屍體的真相,避免他衝動報警,打草驚蛇,令他們所有人都需要負上不當處理屍體的罪名。他演繹此角色時,以率直的言語表現其正直不阿的個性,並以挺直腰板走路的姿勢表現其光明磊落和高尚的個人品格。他稱職及典型的演出,使此角色異於常人,其冷面笑匠的特質引發不少笑料。此外,楊偉倫今趟不再演殺人犯,改而扮演傻頭傻腦的鍾定堅,同樣「入型入格」,成功展現自己多元化的演技,由他帶動全片故事的行進,以及其整體節奏,不少笑料源於他獨特而怪異的身體語言,他自然而不會刻意擠眉弄眼的演出,讓他成為觀眾心底裡別樹一幟且具個人風格的實力派演員。因此,導演何爵天選角合適,讓上述演員可發揮所長,使他們的演出成為全片最大的亮點。

此外,《死》的諷刺性在於其坦白的言語,當中極端荒謬但貼近現實的對白容易讓觀眾產生共鳴。例如:與其把屍體留在臨海峰內使樓價大跌,不如把它移至附近的公屋,使其變成凶宅,讓那些本來住在劏房的居民可以更快上樓。眾所周知,基層市民排隊輪候公屋五至七年是等閒事,當部分公屋單位變成凶宅時,反而可幫助他們加快上樓的程序,其對公屋制度及社會現實的諷刺,正說明香港的房屋政策仍然有很大的改善空間。不少香港居民感同身受,自然會「會心微笑」。片中張子儀埋怨在香港踢足球不能賺錢,唯有考的士牌,轉行駕駛的士謀生;事實上,香港只是一個細小的城市,很多興趣都不可能變成職業,除了體育,作曲、填詞及編劇等都難以成為全職的工作,因為未成名之前的工作量太少,收入太低,根本不可能在財政上支撐基本的生活。因此,電影製作人視拍攝為自己的興趣,同樣面對一些與上述行業相似的困境,藉著片中子儀的經歷,夫子自道,實在深具諷刺性。由此可見,《死》有佳句而欠佳章,要精準地拿捏這類黑色幽默片的表現技巧及劇本寫作方法,仍然有待磨練。

曉龍

《死屍死時四十四》Over My Dead Body

到底有幾荒謬?

相信很多人都會為戲名而進場。其實原句是:西施死時四十四。「西施」變了「死屍」;能稱為「死屍」應該是已死去,既然已「死去」又何來「死時」?邏輯上有問題…,但用在今天新香港,貼切不過。沒邏輯是常識!

影片只從一個意念出發:如何處理一條「不速之屍」。往往,只有一個意念的電影,只宜拍短片(此片故事有點像前陣子《失衡凶間》其中的《唐樓》,那就是短片),要演變為近兩小時的長片會有難度!本片亦然,還要由只有一片在手的何爵天去處理,何導演似乎太有自信吧?首先故事薄弱,單憑「意念」去建構,沒功力的話只流於堆堆砌砌。一些無關痛癢的篇幅都可以花去幾分鐘,如「臨海峰」的法式宣傳廣告(或幻想),雖然有趣且成本不菲,但實在太長,其實做到「一個表達」即可。又例如Mary姐的愛犬如何皈依,又花三四分鐘;哪個法師為牠皈依與劇情有關嗎?諸如此類的堆砌既不好笑,又不能推展劇情。

當然編劇有心去針砭時弊,控訴地產霸權,唯在這個局限的處境下(一座豪宅),人物就變得單一:都是中產,起碼有錢供豪宅(最奇怪全部都是業主,沒有租客)。如此目標一致的話,唯一的衝突就只有那個盡責的保安。一群人整晚來來回回就是與保安玩捉迷藏,諷刺在哪?頂多是「為一層樓可以去得幾盡?」完。其實可以以滾雪球的方式去令事件發展至不可收拾的地步,增加荒謬感,可惜編劇沒此膽量,也沒有本領去收科。於是就只能以一些冷笑話、坊間熱話、in joke去填充。用in joke是最愚笨的,只有你們製作人員懂笑,觀眾是不懂笑的。還有抽年前大事件的水(放花炮的一場就很明顯。還有很多…),會好笑嗎?只覺在傷口上撒鹽。對不起,我笑不出!

全片較為可觀的只有兩段:陳生(劉江飾)和陳太(黃文慧飾)的一段;二人行將就木還要為保住樓價去「搏命」,真的很諷刺很可悲!另一段就是高空吊船,算是好笑好玩。

喜劇沒有出色劇本,也得有出色演員,幸此片每個演員都是好戲之人,尤其兩個老戲骨最搶鏡。另一耀眼配角就是李尚正,演這個「嚴謹」保安非常賣力,喜劇感一流。

其實,最諷刺也最好笑的是,這部戲其中一個老闆正是鼎鼎大名地產商何氏家族的千金。「連我哋都知道地產商知道我哋知道係荒謬!」。

P.S. 今天樓價已下跌得驚人,注意,與凶宅無關。

陸凌綠

《鈴芽之旅》短評

輕鬆談死亡

在日本,地震會在一剎那間突然而至,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故死亡是日本人無時無刻需要面對的問題。導演兼編劇新海誠在《鈴芽之旅》內再次以地震為主題,用動畫的方式輕鬆談死亡,沒有人類離開世界的沉重,亦沒有死亡對人類心靈的震撼性打擊,只有順其自然地接受死亡的樂觀心態,以及災難過後勇敢地面對未來的積極態度。

片中的鈴芽雖然自小失去了母親,有一點點憂鬱,但不會不苟言笑,更不會整天哭哭啼啼,在阿姨的照顧下,她與其他在完整家庭裡成長的少女沒有太大的差異。即使她曾經歷地震,對此災難習以為常,依舊輕鬆樂觀地面對生活,知道如何防止災難發生時,會與草太合作,阻止「蚯蚓」從「後門」竄出引發地震,覺得自己身為日本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救世」責任感。《鈴》對她有多面向的描寫,一方面從個體心境的角度描寫她以護士為自己的理想職業,雖然曾受挫折,但依然不會放棄自己,對未來充滿盼望的樂觀心態;另一方面從集體心理的角度描寫她如何從日本人的身分出發,想盡辦法使整個國家不再受天災侵害,暫時放下小我,以整體日本人的大我的福祉為奮鬥的目標。透過影片對她的描寫,日本人絕對不自私,因為別人與自己的生命價值同等重要,集體比個體的利益亦更重要。

日本人從311大地震的創傷走出來,心靈所受的傷害不下於肉體承受的痛苦,新海誠已豁出去,希望透過《鈴》使日本人釋懷。全片是一齣公路電影,鈴芽與草太走遍日本不同的區域,彷彿正在經過生命的不同階段,他們對未來難以估計的旅程正是其顛簸人生的寫照。當未來的她站在童年的她的面前,向童年的她承認自己是她的未來,正暗示無論過去與現在如何,她仍然會有屬於自己的未來。舊日的陰霾終會過去,雖然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怎樣,但從編導的角度看,日本人仍然會對未來充滿著期盼,因為他們在心理上已「戰勝了」死亡。

曉龍
1
四月

《烈火青春》(導演版)

   Posted by: admin    in 香港影評人協會

那一代人的集體回憶

觀賞《烈火青春》(導演版),仿如正在參加那一代人的「集體盛宴」,慶祝當年的自由奔放,當時的青春無限,以及舊日的一點一滴……。《烈》以4K修復版重現眼前,張國榮的風采依舊,葉童與夏文汐的風韻猶存,筆者看見八十年代初追尋自由的年青人,大膽莽撞的青春神態,對談情說愛的開放態度,與現今青少年青春片「點到即止」的性與愛的鏡頭比較,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能九十後及千禧後的年青人看《烈》,會驚覺超過四十年前的影片竟有此大膽的演出,與他們想像中「原始」及保守的舊日社會截然不同,或許青春代表著勇於嘗試,打破常規,甚至不理會社會規範,追尋最崇高的「自我」。《烈》如今重映,正好讓我們重溫四十至七十後的中老年人的集體回憶,亦使我們了解每一代的年青人都有反叛的一面,亦勇於打破禁忌,或許青春根本就是反叛的「代名詞」。

《烈》內的年青人敢作敢為,喜歡結交新朋友,對性愛沒有避忌,亦不知「天高地厚」,竟膽敢與日本逃兵交往,終招來殺身之禍。這種突顯青春的行為「似曾相識」,不論九十年代、千禧後還是現今的年青人,都有一些類似片中八十年代的年青人的行為,故他們的歷史其實正在不斷「循環」。筆者在香港國際電影節現場看見不少九十後及千禧後的觀眾,相信他們在觀影的過程中除了深覺片中的時代環境深具歷史感,與他們成長時期的環境有一點點「距離」外,對Louis(張國榮飾)及Pong(湯鎮業飾)身處的環境都有一點點共鳴,因為他們與片中此兩個角色同樣身處於對性過度壓抑的社會內,單從片中電車乘客對Pong及Kathy(夏文汐飾)的態度,便可知道當時的人視兩性之間的「親密」行為為「洪水猛獸」,除了壓迫,只有排斥。雖然香港社會在近四十年來不斷進步,但其對性的態度卻沒有太大的轉變,在現今的社會內,性仍然是一種禁忌,年青人突破禁忌而勇於談情說愛的行為依舊沒有絲毫的改變。Louis及Pong等四人亦不清楚自己與日本逃兵交往會「自掘墳墓」,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殊不知Pong及Kathy無辜被殺,與其說他們無知,或者對自己身處的危險狀況一無所知,不如說他們對日本文化的了解不深,導致他們未對日本逃兵武田真輔(翁世傑飾)有所避忌,並無辜地捲入被殺的漩渦。因此,《烈》內青春的行為顯出其大膽和無知的特質會招來「橫禍」,這兩種特質即使因時代的過去以致其表現的形式有些微的變化,仍然不會隨著時代的轉變而產生本質上的改變。

由此可見,《烈》闡述的青春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筆者相信不同年代的年青人都會以一些有少許差異的行為表現大膽和無知的特質。可能這就是青春,不曾「撞板」,未經磨練,便不可能變得成熟。或許青春是人生的必經階段,要通過此階段的考驗,才會成為成熟的成年人;否則,體型上是成人,心智上卻仍然是小孩。因此,《烈》內Louis及Pong等四人為了青春而付出的代價可能過於沉重,結局亦太極端,但無可否認,人需要有經歷才會成長,而讓我們吸收人生經驗就是這些寶貴的經歷,或許這些經歷蘊藏的人生經驗其實是青春的真諦。

曉龍